前阵子写了篇化学科普文,水为什么能灭火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,我这篇文章其实是AI生成的?
什么?糊弄读者?我不是,我没有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没有发“写篇水为什么能灭火的科普文”然后闭着眼睛复制发布,这样操作会出来什么不信你试试。
这篇文章的写法,其实是一套把我的好奇心转换为自己的认知、进而转换成高质量科普文的SOP(标准作业程序)。
1-深度讨论
让我感兴趣的问题,我先与AI(比如Gemini 2.5 Pro)深度讨论。挖出问题背后一连串的深层规律,形成系统性的理解,同时考证关键信息防止幻觉误导。先涨了自己见识再说。
水灭火那篇,和AI的完整聊天记录见:https://qvokpfxqsh.feishu.cn/docx/TRWldvN8uo9VRqxly8Fc30HwnYg
2-人工撰写大纲
下一步,我会根据自己的理解,梳理出一个科普文大纲。
100%人工梳理。这样可以运用我在科普写作方面的经验,知道如何导入,什么时候用比喻和联想创造画面感,什么时候该升华出一两个金句作为记忆点。
写大纲的过程也是在实践费曼学习法。这个话题的知识脉络,在我脑子里是什么样,我就按什么结构写,是我真实的心智模型。我自己理不清的关系,写完大纲后就豁然开朗了。我是用文字思考的人,我需要token。
这样的大纲写好之后,我会发给AI。先检查有没有事实错误,再问问结构和表达上有没有更好的建议。有时AI确实能补充一些很有价值的角度,根据反馈再改一两轮。
3-AI输出正文
大纲定稿后,让AI根据大纲输出正文。
同时给AI看另一篇我人工撰写的科普文,让AI模仿我的文风,要求它保持平直、简练。
这个过程短暂且顺利。有了前几步的铺垫,输出的正文往往质量非常高,手动改少量细节就可以用了。
4-AI/人工合作配图
接下来,我再把正文给AI,让AI帮我思考哪里可以配什么样的图,把图片描述写到文中对应位置。这些配图描述大多很到位,即使有些需要调整和增减的,也往往可以给我带来一些灵感。
最后,拿这个带有配图描述的全文,发给AI Agent产品(如扣子空间),充分利用它图片搜索和图文编辑的能力。它会把配图全部填上,我来判断适不适合,不行再手动找,或者用AI生成。
以目前Agent能力,完成得不算太好,配图相关性和质量都不高,大多还得靠我。但我相信这是个渐进的过程,今天能找10%,明天能找30%、50%。也许有一天,配图工作真的不需要我动手了。
就这样,全文正式完成,可以多渠道发布了。
思考
这样做的好处是,既提升了自己的认知,保证最终输出的内容真的进了自己的脑子,又避免把自己的时间投入到斟酌词句里。
之前给前同事做AI分享的时候,同事问我,我用AI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么。我说,学习。
AI把人类社会几乎所有的重要知识都压缩到了它的参数里。对任何富有好奇心的人,这简直是个大宝库。里面有意思的东西太多,自己消化都还来不及呢,怎么很多人就在忙着输出给别人,只做个搬运工?
引用我在X(Twitter)上的一条思考:
AI的生产力让人跃跃欲试,总想要用AI输出点什么。
但实际上,如果仅抱着自我成长的目的,开设任何输出AI内容的媒体账号没有意义。只有亲自输出,经过了自己的脑子,才能达到目的。
如果自己的输出质量比AI高,还要去用AI输出,那是在走弯路。
当然,为了搞钱另说。
这个有点像什么呢?不知道多少人看过《一人之下》?罗天大醮里有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:王并。嚣张跋扈,滥用服灵术夺取吞食对手灵体,然后在剧情安排下被秒杀给观众解气。
但他们王家的思路不能说错。在AI使用的问题上,AI输出的所有信息都可视作灵体。不同的是,服灵并不会给别人带来损失,因为“灵”是可复制的。你可以摆下自动化大阵,海量洗稿加速起号,像调遣一整支灵体大军。你也可以缓慢消化,永久性强化自己的能力。但只有后一种,对个人有复利作用。
这事其实我在AI时代前就在做,只是当时费劲得多。我有一个庞大的个人笔记本,我把它命名为TIL(Today I learned)。闲来无事研究天上地下各种奇怪问题,从云的分类到铀浓缩技术,从古代官服制式到印巴分治。研究完了就自己组织语言写一篇简短笔记,积累到今天已经300多篇了。
其中绝大部分,写完我就再也不会打开。有的记住了,有的忘得一干二净。但写作过程本身,对记忆有极大的帮助。
到了AI时代,这些资料反而成为一笔意外的财富。把整个TIL目录导入到AI工具的知识库(如Cherry Studio)里,可以快速查到哪怕一项很细节的数据,让这些沉睡的知识再次发光发热。
不过,这不代表我不再需要用脑子记了。原子化的事实类信息不必占用大脑,大脑该记的是事实背后的规律。但这需要先让大量的事实过一遍脑子,脑子才能总结出规律。跳过脑子让AI给你总结,你记住的是无本之木,转瞬即忘。不然畅销书作者们为什么要把几十字的观点写成十几万字的书呢?
最后,再回到写科普文上。整个输出过程标准化以后,最重要的可能就是提出精彩的问题了。有了问题,后面的事水到渠成。
我就是我自己的知乎。